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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之骏和虎丘剑池
来源:苏州市园林和绿化管理局
时间:2019-10-08 09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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岩耸虎丘,月落剑池。

登上虎丘千人石,一眼就能看到西北侧的石壁上有四个擘窠大字“虎丘剑池”,银钩铁划,气势磅礴,菘以红色,分外醒目。

苏州一向有“假虎丘,真剑池”的说法,说的是“虎丘剑池”四个字为唐代大书法家颜真卿手笔,只是因为年长日久,“虎丘”两字逐渐漫漶,由后人按原书风格重新补刻,补字技艺高超,一般人几乎看不出破绽。

传说归传说,但历史的真实又怎样呢?笔者为寻访二仙亭旁的三仙阁遗址,攀上岩石,在与“虎丘剑池”贴面而过时,偶尔发现,这四个字旁的空隙处,还刻有密密麻麻的许多小字,经仔细辨别,“虎丘“两字的右侧为三行某某地某某人到此一游之类,但“虎”字左侧则为揩书短文一篇。只是字迹漫漶,辨认时很困难,经用水浸湿,仔细识别后,发现为7行165字的短文,现录如下(标点为笔者所加):

虎丘剑池四字为颜鲁公书,旧石刻二方二字,龛置剑池旁壁间。岁久剥蚀,虎字且中断矣,予求章仲玉氏钩勒镌之别石,出旧剑池二字于土中,与新摹虎丘字并盖以石座,庶可传久。生公讲台篆书四字,传为蔡襄惠公笔,一云李阳冰笔,讲字亦残毁,如虎丘刻新之。其二字以旧断石俱著壁间,以备后之考古者。仲玉是吴中名手,为王弇洲先生所赏识,摹此石不一月即化去,盖绝笔也。

万历甲寅二月  户部 新野马之骏识文

后有两方印章,但漫漶严重,已难以辨识。

据此实物、史料可以清晰地知道:

1、在明代以前就广为流传,“虎丘剑池”四字是唐代颜真卿所书,这四个字分别刻在两块石上;“虎丘”二字因年久剥蚀,在明万历甲寅即四十二年(1614年)一月由著名刻家章仲玉钩摹补笔,安放在石座上。重刻后不到一个月,章仲玉即身故,此石也成为他的绝笔之作。

2、修复这两处石刻的发起人为户部官员马之骏,在重修一个月后,专门题写了这一段跋文,刻于“虎”字的左侧,以告后人修旧如故的前因后果。

3、另外,千人石上的“生公讲台”四个篆字是蔡襄或者李阳冰所书,其中“讲”字也已残毁,采取与“虎”字同样的方法重刻。

这是如实记述有关“真剑池假虎丘”由来的史料原版。也就是说,“假虎丘,真剑池”的说法是有历史来历的,不是空穴来风。

若仔细端详“虎丘剑池”四字,“剑池” 二字为左右构体,“剑”宽91厘米,高96厘米,“池”宽94厘米,高76厘米,“虎”为上下构体,高110厘米,宽97厘米,“丘”为单构体,高63厘米,宽95厘米。显然,“虎丘”要比“剑池”略大一些。而在书风浑厚、笔力雄健方面,“虎丘”要比“剑池”稍逊一筹。再从两块青石的尺寸大小,“虎丘”高227厘米,宽114厘米,“剑池”高210厘米,宽126厘米,从形状、风化程度来看,也能看出“虎丘”和“剑池”确实不是同时所作、同人所为。

尽管钩摹重刻的“虎丘”和原刻“剑池”不是那么天衣无缝,但若不是行家里手和熟悉史料的人说破,一般人还是不易察觉的。这从一个方面可以印证,在明代苏州地区的石刻艺术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平,对具体工匠来说,要做到“拷贝不走样”不仅需要有高超的操作技艺,还要有很高的艺术鉴赏能力。章仲玉技艺水平如何?还有什么其他的传世作品,我们不得而知,但从“虎丘”两字,也能窥见其一斑。

史书上有关马之骏的记载不多,从《虎阜志》上可以得知,马之骏曾出任主管浒墅关税务的职务。浒墅关是京杭大运河的重镇,明代以来,这里一直是朝廷在江南的主要税关之一,税督与户部主事同级。马之骏十分喜爱虎丘,他精辟地称,虎丘名重海内,游事兴盛,盖“文章与山林,互为映发也。”虽然常年抱关,他却经常抽空前去揽胜,自认为与白居易“一年十二度“游虎丘相比,“不啻于三倍”。他发起修葺千顷云阁、平远堂等,寺僧对他非常崇敬,要他题名留字,他都认为是小事,婉言谢绝。唯在修复“虎丘剑池”和“生公讲台”石刻后,写下修复过程的跋文,详尽记述了这段历史,给后人留下了真实记载,从今天的眼光来看,这是对历史、对后人极其负责的态度。

作为一处历史文化名胜,流传千百年,天灾人祸、风雨沧桑在所难免。修修补补、增增减减也层出不穷。正是这种破毁和再次修复,也使文化遗产的生命得到延续,成为历史的永恒。马之骏的作为,可以说是一种楷模。

虎丘文化积淀深厚,人文景观丰富。近年来,一些历史上的遗迹正在逐步加以修复和重建。宋代诗人王须说得好:“寺古山奇众所传,欲留题咏愧先贤”。这不仅是指题一首诗、作一幅画,也包括建一厅立一石、种一树等的景观建设,都应该认真进行文化策划,有所为,有所不为,而且,也要和马之骏那样,把修复的过程一并流传下去,以使后人识别,真正体现虎丘文化的精髓——含真藏古。(何介利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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